六月份第一日，上午十一点钟，阿辉于工作场所接到一个电话，接着就急忙往楼下走。他获知了一项工作安排，任务是去监视一名不忠心的男士。他说，市场存在这种需要，不过法律并不允许广州专业侦探社，他们这一领域从成立之初，就是个非常特殊的职业。阿辉补充，除非为了公务，他从不随便透露自己的工作——私人探员。

今年四月二十日，广州一家以“私人侦探”作为商标成功注册的调查机构，即广州九头鸟调查事务所，被天河警方查封。九头鸟被查的当天，阿辉得知了这一消息，他从事这个行业已经五年多了，因此感到非常迷茫，不得不重新考虑未来的发展方向。

“九头鸟”被调查，是否代表，那些一直悄悄发展的侦探机构，会就此停业？这些立场特殊的侦探，他们的命运将会怎样？目前的生存状况又是怎样？最近，羊城晚报记者试着去了解这一类人群……

“私家侦探”玩过火

警方逮捕“九头鸟”

羊城晚报报道，近期广州私家侦探那里找，广州天河区检察院依照相关法律规定，以涉嫌非法获取公民个人资料为罪名，对广州九头鸟市场调查公司的负责人李某安实施了正式逮捕。

经过核实广州私家侦探那里找，自2004年始，李某安凭借工商注册，建立了“九头鸟”调查机构。该机构主要承接知识产权打假、婚外关系侦查、寻人讨债等事务，雇佣了约二十名侦查人员，运用跟梢、隐蔽拍摄、车辆信号追踪、个人资料查询等方式开展调查工作。承接相关事务时，该机构对外声称是仅获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授予“私家侦探”执业许可的私家侦探机构。

李某安旨在宣传公司产品并应客户要求执行调查任务，运用非法手段借助网络等渠道，搜集了众多公民的隐私资料，例如企业主的联系方式汇编、全球通信用户数据、车辆注册档案、个人身份登记材料、网络交流记录、手机通话记录以及房产和银行账户详情，并将这些信息分配给部下用于业务拓展和调查执行。

今年四月二十日，广州天河警方查封了名为“九头鸟”的调查公司，并逮捕了该公司的负责人李某安，同时查获了存储大量公民个人身份信息的电脑，据了解，这些电脑中包含的公民个人身份数据高达千万条。

依靠打“擦边球”运作

上世纪90年代初，私家侦探行业在国内逐渐兴起。那个阶段，广州侦探机构数量迅猛增长。阿辉坦言，国内至今没有一部法规，清晰界定是否允许私家侦探执业。因此众多私人调查机构，处于法规监管的灰色地带。

1993年，公安部公布一项文件，禁止成立具有“私人侦探”性质的民间调查组织；紧接着，公安部、国家工商总局以及国家经贸委联合发布另一项文件，禁止成立从事催收业务的机构。2002年岁末，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修正了商标注册的划分方式，增加了可以注册的类别广州正规侦探公司，涵盖为个人提供安保人员、私家侦探机构等安全相关的业务，不过官方并未批准发放经营许可证明。

到2009年，广州九头鸟调查事务所才成功注册“私人侦探”商标，然而“九头鸟”依然没有获得从事“侦探业务”的合法许可，据市工商局网站信息显示，该机构的注册名称为“广州市荔湾区九头鸟市场调查事务所”，并非“侦探公司”。

紧随其后的许多调查机构，未能像“九头鸟”那样获得好运，它们多数以“商业或咨询机构”的身份，在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完成注册登记。

根据公开信息，国内大约有3700家私家调查机构，相关从业者超过两万名。以广州为例，该地存在的侦探公司数量超过300家。据阿辉透露，大部分侦探机构处于非正规运营状态，主要依靠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方式开展业务。

调查要价乱象百出

阿辉讲，依他所知，广州规模最大的探查机构，员工总数通常不超过二十个人。它们借用“商业资讯”的名义去市场监督管理局登记，所需的本钱限制也不高。从市市场监督管理局那边打听到，那些以探查机构的名义对外承接业务的“广州匡正调查”，其注册本金三十万元，是业内最多的；而注册本金最少的“亨利私家侦探”，仅有八千元。

关于调查费用的问题，情况同样复杂混乱。最近，记者以“女友不忠”或“妻子不轨”为由，向多家机构询问了收费标准。其中一家叫作“邦探私家侦探”的负责人透露：如果目标女友有私家车，收费是12000元，要是没有车，则只需10000元，不过两种情况都需要先支付一半的款项。当记者要求拍摄卧室内的亲密照片时，对方回应说“操作上不可行并且可能触犯法律”。

接着，记者来到一家叫“匡正调查”的私人侦探机构，那里给的回应却完全不同。该机构的负责人姓李，他讲明，要搜集伴侣通常不忠的证据，费用根据任务复杂度从6000元到30万元不等。如果想抓拍婚外情时的私密照片，合同要预付一半的钱，起步价是2.5万元，不过办理时间要花一个半月。另一家侦探机构，称作“广东猎缘调查网”，收费起点低至四千元，并且声称能够获取私密床照。

标价四千元的那个，肯定是诈骗企业，你把一半的首付款转过去，他们马上就不见了。价格在一万左右的，在广东算是普遍行情。消息灵通的阿辉给记者说明：查办一起婚外情案件，如果当事人有车，侦探机构通常要派两组人员，总共六个人。按照每个人每天两百块钱的工资算，办完一个案子要花七天时间，开销就会超过八万元。

追踪侦查各有手段

根据报价差异，阿辉把当前处于法规边缘的侦探机构，分为三个等级：没有登记的欺诈型，办理登记游走在灰色地带的，以及挂靠律师所的。阿辉做私家侦探，就是在律师所的名义下进行“挂靠”。前一种完全非法，后一种偶尔触犯法规，最后一种风险最低。

这两种类型的公司，其实施监控的方法基本相同，只是它们逃避法律制裁的方式有别。那天接受采访时，阿辉向媒体展示了一段他假装路过时打电话并偷拍到的“男人不忠的证明”。视频里，那个男人与一名异性在珠江岸携手漫步，并且还牵着一个小孩子。阿辉补充道，因为这个男人有车，他特意安装了经过改造的电子追踪设备在对方的车上，以便随时掌握位置防止被甩掉。

阿辉讲，遇到棘手的调查，私家侦探通常会使用精密的隐形拍摄装置，能够锁定并追踪目标人的手机和座驾。这些侦探工具从何处弄到？阿辉说明，尽管国家对这类物品管理严格，但在网络平台和电脑市场却很容易购得，部分产品的性能甚至超越警方的装备水准。

阿辉认为，某些侦探机构声称能拍摄隐私床照，它们通常采用偷听、跟踪、贿赂酒店偷拍等伎俩，这些手段实施起来难度很高，并且有违法嫌疑，所以收取的费用自然也很昂贵。

讨债业务最易触法

阿辉经手的事务不止婚姻探查，还包括追讨欠款和打击假冒伪劣商品。“九头鸟”落马后，他发现那些接着被封的几家调查机构，全都和暴力追债脱不了干系，这些公司收取的报酬，最贵的时候能占追债总额的一半。

媒体在多家调查机构的相关页面上都注意到，为客户讨要欠款是它们次要的业务类型。部分机构还展示了相当完备的实例，说明怎样监视目标人物，运用协商手段迫使对方偿还债务。

调查走访的多家侦探机构都声称有能力处理债务追讨事宜。当被问及具体手段时，相关人员坦言若追讨失败，会采取一些强硬措施。阿辉指出广州私家侦探那里找，通过绑架、恐吓等暴力手段替客户收债，已经成为侦探行业中的常见做法。这种做法极易触犯法律条文。

根据早前新闻报道，一些以“九头鸟”为名的调查机构遭到查封，它们都存在违法获取、售卖个人资料的行为，并且被指有违法追债的情况

侦探公司能否“正名”？

不清楚，法规到底怎样说明我们的身份？这一领域确实混乱，必须加以规范，然而法规又没指出具体做法，我们就像是处境两难的异类，阿辉这样形容自己的工作。

赵绍华律师认为，侦探行业应当疏导而非堵塞，因为市场需求一直存在。侦探公司的兴盛是市场推动的结果。我们应该将其纳入法规的监管框架，一旦侦探公司获得明确许可，比如在公安机关进行备案或注册，它们就会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活动。

北京问天律师事务所的周泽律师看法一致。现代社会中，私家侦探机构参与处理普通民事纠纷，比如婚外情调查、商业防伪等事务，完全可以接受，不过需要法律层面加以界定。倘若私家侦探在业务活动里，出现损害个人隐私的情况，依照健全的法律体系，追究其责任会相对容易些。

阿辉承认，从横向和纵向角度分析，国内现有的侦探行业，将私家侦探归入律师事务所监管，这种方式更为合理。“民事诉讼法确立的是‘谁主张谁提供证据’的规则。律师虽然拥有调查权限，但通常只在案件进入审查起诉阶段时才能参与调查。假如侦探机构能被规范地整合进律师事务所，将更有助于当事人。”